56岁阿姨ldquo私奔rdquo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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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
私奔的梦

我曾经武断地得出过一个结论:

每个女人,是的,每个,都有一个“私奔”的梦。

这“私奔”,和男人和爱情,也没有关系。

它更像是一种逃离:

从生计的重负、扮演的身份或糟糕的关系里,把自己解救出来。

从一个熟悉地方到一个陌生环境,在身体的转场和灵魂的流浪里,历经一场场刻骨铭心的颠沛流离。

哪怕,它短暂到只有片刻。

哪怕,它消逝得如同梦幻。

那感觉,也是好的。

因为,那一刻,女人不再以身份——谁的女儿,谁的妻子,谁的妈妈,谁的员工——而存在。

仅仅是,作为自己,存活。

这个观念,在我看到郑州56岁阿姨苏敏的逃离之路后,更加坚实且立体——

2

女性的伤

年,在河南迎来初秋的时候,56岁的苏敏开始踏上预谋已久的“私奔”之路:

“我不想再给大家干活了。

我要逃离现在的生活。

我想出去转转。”

这个念头,结婚生子的30年里,或许在苏敏的脑海里,不止一次闪现过。

但,她从来没有机会付诸行动。

她是这片土地上,最普通平凡也最有代表性的传统女性:

出生于动乱而贫瘠的上世纪60年代,小时候被父母管得很严,就连留什么样的头发都要听母亲的。

作为家里的老大和长姐,一直都活在“你要懂事”的驯化里,自幼就承担起照顾两个弟弟的责任,给他们洗衣做饭。

长大后,她女承父业地到父亲所在的国企上班,为了快速逃离不自由的原生家庭,她23岁时匆匆嫁给一个看似门当户对其实只见过两面的男人。

但,不过是从一种束缚,逃往另一种窒息。

何况,在时代和命运的大手里,人人都如砂砾般渺小。

人到中年后,她历经了国企倒闭,个体下岗,生活没有着落。

为了赚钱养家,为了孩子教育,她当过泥瓦匠,和壮劳力一起和泥运沙,推过水泥车,扛过沉砖头。

再后来,她还支起小摊儿卖过水果,学过裁缝做过衣服,当过环卫工扫过大马路,跑到亲戚的家具店当售货员,给报社当过报纸投递员,在超市当过促销员……

用她自己的话说:

一天都没有闲住过,丢下拖把拿起扫帚的命。

苏敏

她辗转于各种底层活计的同时,还包揽起家里的各种家务:

每天洗洗涮涮,伺候丈夫;供养女儿读书,直至成家立业;看着女儿结婚,然后等到双胞胎外孙出生;再照顾两个小家伙三年,终于到上幼儿园的年龄……

她像极了我们的母亲、婆婆,大半生都活在“为丈夫,为生计,为孩子,为孩子的孩子”的连环套里。

直到有天,眼角开始挤满皱纹,鬓角开始冒出白发,皮肤开始不可抑制地松弛,病痛开始时不时造访,才在“我怎么就老了”的叹息里,发现好像还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。

如果,仅仅是肉体衰老和家庭盘剥,还不足以巨大的力量,推动一个底层女性,头也不回地走向逃离之路。

真正让苏敏下定决心“私奔”的,是她那一言难尽的婚姻和丈夫。

也是她此生中,最深的痛——

3

隐忍的痛

“我们好像从来都不是一家人。”

对全网网友说出这句话时,56岁的苏敏语气平和而缓慢。

她不像是在诉苦,更像是在陈述一种客观事实:

自结婚那刻起,这个男人就和她生活在平行世界里。

丈夫是个苛责而挑剔的人,打击她否定她挖苦她挑剔她,是他的乐趣;

他们结婚这么多年,一直实行AA制,他不愿为她花一分钱,连孩子的学费都不愿交;

苏敏用他的医疗卡,给自己的妈妈买了一点药,第二天他就更改了医疗卡的密码,自私冷漠到“像守财奴一样”;

但他对自己花钱很大方,买喜欢吃的能买一大堆,很多东西没法放只能眼睁睁看着坏掉,但他不以为然的表情“简直就像个土豪”;

他脾气超级大,动不动就甩脸色给她看,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,结婚30年就连吃饭也以他的口味为主;

她要是表达不满和反抗,他就用极其难听的话,侮辱她,甚至有一次动手打了她;

她最后一份工作在超市,为上班需要,在女儿的资助下,买了辆polo车,丈夫好容易大方一次,安装了ETC,但她开车跑高速,回来就要付丈夫过路费;

他们从女儿初三时,就开始分房睡,此后几乎没有什么身体的交集;

她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,是霸占客厅和沙发的丈夫从客厅里站起来,关门回到他自己的卧室睡觉,她听到关门声,才能安心地坐在沙发上,拥有电视的使用权……

“跟他生活在一起,就是压力,压力,压力,特别压抑。”

她用强调的口吻,连说三个“压力”,借此表达对窒息婚姻的不满,还有她前半生信奉的道:

忍。

女儿小时,忍,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;孩子大后,还忍,因为女儿要结婚找对象,生怕男方嫌弃女儿父母离异;女儿有了孩子,继续忍,因为双胞胎外孙子需要他们共同带……

忍辱负重。

这个用来讴歌传统女性的高尚词汇,不知不觉中站在道德高地,捆绑住很多女性的手脚和灵魂。

让她们从原生家庭到再生家庭,从亲密关系到亲子关系,从上代人到下代人,都活在“忍耐”的暗伤里。

“他说什么我都忍了,我就是不吭声。”

苏敏说,每当她对婚姻表达不满时,父母就教训她:“家和万事兴,好好过日子。”

只是,所有超出极限的忍和痛,都会化身成自我的攻击,以另一种形式的负能,找我们来复仇。

年,苏敏患上了中度抑郁症,需要天天服用药物。

她的内心里,开始分裂出两个自己:

一个让她继续忍耐,一个让她必须逃离;一个让她继续当个贤妻良母,一个让她必须学会找到自己;一个让她维持表面的平和,一个让她说出真实的感受。

最终,后一个,打败了前一个:

“我想出去,我想开车出去,我想一个人去旅行。”

但,这个梦想,执行起来,并不容易——

4

逃离的路

逃离的念头,一旦在脑海里扎根,就会像野草一样,四处蔓延,野蛮生长。

但怎么逃离?

作为一直辗转底层的小人物,苏敏想到的一个最实际最方便的途径:

开车,带上吃的穿的用的,不住酒店,自己做饭,住在帐篷里。

这对于一个56岁的女人来说,是一个大胆到有点可笑的念头。

但如果一步步去做,也可以让梦想照进现实里。

年秋天,疫情缓和后,她准备出发。

她录了一个视频,说出了自己缘何要自驾游的内心独白,经由别人发出来。

她万万没想到,一下子火了:

自私的丈夫,委屈的妻子,糟糕的婚姻关系,长久的身份剥削,一辈子活在套子里的无奈和辛酸,是苏敏一个人的困境,又何尝不是中国亿万女性的悲哀。

“我也想出去,但是没有能力。很羡慕你还会开车,做自己想做的事。”

很多女性给她留言,也有很多好心人给她点赞。

这无言的掌声,让一辈子不被认可的女人,一下子得到了鼓舞和治愈:

原来,只要你愿意,生命可以从56岁开始。

原来,只要你勇敢,苍老的手依然能紧握命运的方向盘。

苏敏对自己的小Polo进行了改造,前面安装了防撞梁,车顶安装了行李架,又向人请教购置了很多自驾游的必需品,从充电设备到做饭炊具,从冰柜药物到宿营帐篷。

她事无巨细地把一路所需打包,一一放到那小小的车里。

就像安放一个做了很多年的梦。

她独自上路,带上那个终于敢说出“我想”“我要”“我能”的自己。

金秋10月,她从开始变冷的中原大地出发,一路驶向温暖的南方。

那颗在婚姻关系里,被冰封太久的心,也在缓缓解冻中,开始面朝大海,春暖花开——

5

选择的苦

逃离和旅行的意义,并不仅仅在于风景,更在于身体和灵魂的同步中,一遍遍确认的还活着的自己。

苏敏开了自己的视频号,分享着一路的点点滴滴,从吃喝拉撒,到妙人趣事。

很多人开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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