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撩然于心

☆、玉露

  黄昏时分,天空像被墨汁染了一半再洒上些金粉,浅灰中隐隐透出残存的金黄。T大校园里这时刚过饭点,四处都弥漫着湿漉漉的味道,提着水瓶的女生们三三两两驻足在足球

场外,为相熟的男生呐喊加油。

  足球场上,窜动的身影碰撞着旺盛的荷尔蒙,一个穿着蓝色T恤的男生瞥见女生们的眼神,帅气地昂头捋了捋头发,将脖子上的汗珠甩出一个漂亮的弧线。

  “靠!”他听见对面有人大声咒骂了一句:“又踢大了!”

  蓝T恤就着天际残存的光亮望过去,发现足球被人踢到了场外一片荒芜的草丛里,那里靠近后山,平时不太有人去,草色早已枯黄,还堆着许多不知谁手贱扔得垃圾。

  “郝成,你去捡回来。”场上有人大声喊着,那男生歪了歪头,发现确实是自己离那边直线距离最近,只得不情愿地跑过去。

  此刻天色已经十分昏暗,他没戴隐形眼镜,眯着眼在绿根黄尖儿的草丛里找到颗黑乎乎的圆球,于是回头喊了一声“接好了!”然后大脚一开把球踢回场上。

  这脚一踢出他就觉得不对,果然在那圆球落下处,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:“这什么鬼东西!啊……卧槽……”

  郝成莫名打了个寒颤,连忙跑了回去,只见那颗黑乎乎的东西正孤零零呆在足球场中间,旁边的人自动退到几米之外围成一个圈,很多女生已经吓哭了,男生也吓得脸色煞白

,根本不敢多看一眼。这时他才终于看清,自己踢回来得那颗“球”上居然长了五官,皱巴巴的惨白皮肤上沾着黄黄的污泥,眼球已经被踢得迸裂开来,那是一颗被割下得人头…

  早上8点,刺耳的警笛声划破了长空,一路响着疾驰到位于郊外湖边的豪华别墅区,在这片平时少有人打扰的高端住宅区,这声音听得许多人心中忐忑,幸好警笛声很快停在其

中一座别墅门口,取而代之的是骤然响起得门铃声,然后,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,位于二楼的卧室门被敲得碰碰作响。

  可任凭那敲门声如何激烈,门里都是半点都没有回音,终于在过了几分钟以后,从里面传来一声闷响,好像是枕头打在门上的声音,然后一个慵懒又暴躁的男声传出来:“滚

!”

  想到里面那人恐怖的起床气,拍门得佣人犹豫了一会儿,眼神又瞥到旁边几个身穿警服、神情严肃的男男女女,还是开口喊着:“少爷,有几个警察说要来找你,你先起来一

下。”

  里面依旧是毫无动静,好像那块门板是一块黑洞,把所有声响都吸得无影无踪。站在旁边的刑警队长陆亚明不耐烦地对她使了个眼色,那佣人只得掏出钥匙开了门。

  一进门,几个人都被浓浓的酒味熏得皱了皱眉,佣人把他们领进了门就很快溜之大吉。

  听见屋里的动静越来越大,大床上深蓝色的被子动了动,终于从里面钻出个人来。

  那是个年轻男人,黑色睡袍的领口斜斜散开,露出一小块胸肌,短发凌乱地搭在额上,迷蒙的眸子半睁半闭,仿佛挂着层水雾,眼角微微吊起,这双眼睛十分漂亮,放在男人

身上,甚至可以说生得有些妖。

  此刻那双眸子正迷惑地看着眼前突然冒出的几个人,然后,很自然地定在了站在陆亚明身边的骆安琪身上。

  骆安琪,25岁,是队里远近闻名的警花,笔挺的警服穿在身上,也能隐隐现出凹凸有致的好身材。

  那人揉了揉眼,终于挑起嘴角,嗓音里还带了些沙哑:“这是玩什么呢?制服诱惑?”

  “你!”骆安琪才入警队不久,哪里受得了这个,顿时气得满脸通红,站在她旁边队员小肖也愤愤不平地上前一步,大声喝道:“喂,你说话放尊重点!”

  陆亚明皱了皱眉,伸手拦住两人,一脸严肃地掏出证件亮了亮,说:“你秦悦吧?我们是市刑警队的,这是搜查证,有桩谋杀案想请你配合调查。”

  秦悦听见谋杀案几个字,才终于收起些轻佻神色,掀开被子走下床,然后被未开暖气的屋子冻得“嘶”地叫出声,连忙捞了件厚衣服裹上,他靠着桌子点了根烟,眯起眼问:

“谋杀?大清早的,你们是故意来找我晦气的吧?”

  陆亚明拿出张照片亮在他面前:“周文海,你认识吧!他前天晚上被人杀了,根据我们调查,他最后出现是在你这栋别墅里。请你跟我回去一趟,接受调查。”

  秦悦正在弹烟灰的手滞了滞,随后又恢复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:“所以呢,他死了……和我有什么关系?”这时,余光又瞥见一个黑乎乎的背影正在屋子里四处喷着什么东西

,另一个人则拿着相机拍照,顿时大吼一声:“喂,那谁!你们干嘛呢!”那人却头也不回地继续做事,仿佛当他是空气一样,还是陆亚明开口解释道:“局里的法医在做现场勘

测,希望你配合一下。”

  秦悦十分恼火,任谁一大早被揪出暖融融的被窝,被安上一个杀人嫌疑犯的名头,看着一群人肆意在屋子里折腾都不会高兴到哪里去,偏偏那群人还在不依不饶地等他回答,

他于是扬了扬下巴说:“没错,人我是认识,也确实来过这里,这就能证明我和他的死有关?你们警察办案是不是也太容易了点!”

  骆安琪本就为刚才的事不满,此刻看他这种态度,终于忍不住开口说:“根据证人口供,死者当天和你在房里争吵,然后再也没有人看到他走出去,所以,你现在是嫌疑最大

的,这是我们根据事实做得合理推测。”

  秦悦斜斜朝她瞥去一眼,然后朝那边吐出口烟雾,指着睡袍暧昧地笑了笑说:“合理推测?那不如你现在给我合理推测一下,我一大早被你们从被子里拉出来,这里面到底穿

了内裤没?”

  “你!你不要在这里玩花样!”骆安琪一时不防,又被他激到,连带着说出口的警告也有些软弱无力。

  陆亚明的脸色也不太好看,他刚才多少顾及着秦悦背后的家族背景,不想把场面弄得太僵,想不到这人比传言更加恶劣,在警察面前也敢出言不逊。

  “穿了。”

  这时,众人背后传来一个轻声的回答,却迅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,连秦悦对都有人会认真回答对这种荒谬问题感到吃惊。

  他看见那个一直在忙碌的背影转过身来,竟是个和骆安琪看起来差不多年纪的女人。

  她扶了扶眼镜框,简单地自我介绍:“法医主检,苏然然。”然后,神情坦然继续说着:“这屋里的温度在10度以下,一个正常男人的睾.丸如果迅速暴露在冷空气里,会向体

内缩起来,这种时候人体通常会产生应激反应,可你刚才起床只是披了上衣,并没有任何对下.体的动作,可见是有布料包裹。”

  秦悦瞪大了眼,一口烟竟忘了吐,呛得他猛咳几声,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听见女人在他面前一本正经说出睾.丸两个字,屋子里的其他男人表情也有些怪异,竟不自觉把腿夹紧

了些。

  眼看屋里的气氛迅速变僵,苏然然却好像见惯了这种场面,只平静地朝床头柜指了指:“这就是合理推断,如果需要证据的话,那堆衣服里面并没有内裤。”

  其他人看秦悦一副见了鬼的表情,竟半天接不上话来,都暗自觉得出了口恶气。

  秦悦这时才仔细打量起来这个女人,只见她一身黑色套装,里面是深色高领毛衣,几乎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,黑发束成最简单的马尾,眸子里如古潭般波澜不兴,再加上老气

的黑框眼镜,让他脑子里直接蹦出几个字“教导主任”。

  这种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女人味的异性一向不在他的   苏然然却盯着方才喷过发光氨的墙角看了许久,又拿出试纸验了验,随后走到陆亚明身边说了几句话。

  陆亚明的脸色顿时由阴转晴,看着秦悦说:“墙角发现有喷溅的血迹,经检验是人血,如果你不能解释,就和我们回去一趟吧!”

  作者有话要说:   嘿嘿,这次新文的速度还不错吧,有在等这本的小天使过来吗,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O(∩_∩)O

  这本是我第一次挑战这种类型的男主,希望能把握的好。男主前期会有点恶劣,请大家稍安勿躁,等作者慢慢把他的所有性格都展现出来,最后,这真是一本甜文!O(∩_∩)O

☆、故人

  一盏孤灯,四面白墙,明晃晃照着8个大字:坦白从宽、抗拒从严。

  肖栋和骆安琪来过这个审讯室很多次,对面的人有唯唯诺诺、痛哭流涕的,有穷凶极恶、歇斯底里的,但像眼前这个悠闲的好像来度假似的,倒真是第一次见。

  秦悦双眼微眯,长腿随意搭在桌子上,上身舒展地朝后靠去,可惜椅背有点硬,勉强用手枕着才舒服了点。如果不是对面的警察不耐烦地拍着桌子,他几乎想就这么靠着补个

眠,毕竟他已经很久没起过这么早了。

  肖栋焦躁地扯了扯制服领口,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几个问题:“你到底说不说!前天晚上10点,很多人证都看到周文海去找你,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争执?你在昨天早上6点到7点

这段时间在哪里?”

  秦悦斜斜朝他瞥去一眼,表情懒散,“我的咖啡呢?没有咖啡提神,我什么都想不起来。”

  肖栋把手里的笔一摔,恶狠狠地瞪他。

  可惜上面特地交代过,这人的老子是鑫城很有能量的人物,最好不要轻易得罪,所以就算秦悦一再胡搅蛮缠,他也只能停留在用眼神飞刀子的地步。

  这时审讯室的门打开,有人送了杯热腾腾的咖啡进来,秦悦慢条斯理端起来喝了一口,随后皱起眉,噗地吐了出来,一脸嫌弃地说:“速溶的?我从来不喝这个,给我去弄杯

现磨的,对了咖啡豆最好用哥伦比亚的。”

  骆安琪再也忍不住了,砰地一拍桌子站起,“你别以为背后有人撑腰,就在这给我们玩花样,这里是警察局,不是你胡闹的地方!”

  秦悦唇角一勾,声音里又多了几分不正经:“我就喜欢玩花样,而且我的花样还很多呢,你有空要不要试试。”

  与此同时,隔了一块单面玻璃的房间里,陆亚明摇着头点了根烟,对着身边站着几个刑警说:“小肖和小骆还是太嫩,碰上这种难缠的就沉不住气。”

  他望着秦悦的方向吐了口烟圈,眼神变得鄙夷起来:“秦悦这个人,在城里的那些公子哥里可有名得很。仗着自己的老子是本市首富,行事一向嚣张,什么刺激玩什么,算得

上是声名狼藉。幸好他还有个争气大哥,不然秦家就算有金山银山也得被败光。”

  站在他旁边的副队长皱起眉问:“这已经一个多小时了,还是一句话都问不出来。陆队,你觉得周文海是他杀得吗?”

  陆亚明轻哼一声,低头磕了磕香烟说:“现在尸体的其余部分还没找到,证据还不够充足。不过这种人什么事做不出,说不定吸粉吸得神志不清,失手杀了人也说不定。”

  他余光瞥到刚拿着一叠报告走进来的苏然然,朝那边笑了笑,顺口问了句:“小苏,你觉得呢?”

  苏然然怔了怔,转过身很认真地观察着玻璃对面的秦悦,然后开始分析:“我觉得他应该没碰过毒。第一,吸毒的人通常嗜睡,他从我们抓捕现在,精神一直很好。第二,我

们是8点多到他家,到现在已经将近4个小时,再加上睡眠时间,如果他真的有毒瘾,差不多也该到了发作的时间。可他还能这么冷静地和我们绕圈子,说明他并不担心时间拖久了

,会被到看到毒瘾发作。”她顿了顿,又补充了一句:“而且,他眼睛里有光。”

  染毒的人,注定用余生献祭,去换取那瞬间的欢愉。所以,一个瘾君子的眼神可能是疯狂、颓废、阴鸷的,唯一不可能有的就是希望,也不会再有光芒。

  那种眼神,她见过一次,就永远不会忘记。

  陆亚明点了点头,苏然然年纪轻轻就拿到双硕士学位,两年前以最高分考进市局,专业表现一直十分优异,是局里的重点培养人才。只可惜就是性格有点孤僻,说话办事都是

硬邦邦的,除了公事几乎不和同事有交流,私人时间都是独来独往,看着怪可怜的。

  所以他有心想拉拢她和同事之间的距离,正好瞅着这个机会,希望大家能凭借讨论热络起来,于是看了看其他几人说,说:“我觉得小苏说得挺对的,你们觉得呢。”

  队里的另外两名年轻刑警跃跃欲试正准备开口,苏然然却扬起手上的报告,做了最后的结论:“还有,他的尿检结果已经出来了,是阴性。”

  这一句话,把两人正要说得话全堵在嗓子眼,不上不下、十分尴尬。

  场面顿时变得有些难看,陆亚明轻咳一声,勉强替她圆场说:“不错嘛,想不到小苏还会玩冷幽默。”

  这次轮到苏然然皱起眉头,一脸莫名其妙:“幽默?我什么时候幽默了?”

  此刻,屋里的气氛终于到达冰点,最后陆亚明当机立断,敲了敲玻璃说:“好了,就算他没碰毒,也照样是个社会的败类、人渣!”大家连忙围过去,你一言我一语表示的鄙

夷,幸好有那人吸引仇恨值,场面才得以再度热络起来。

  苏然然丝毫没察觉周围氛围的变化,只是盯着玻璃对面依旧吊儿郎当的秦悦,说:“我觉得,他好像在故意拖时间,他在等什么人。”

  陆亚明赞许地看了她一眼,突然又做了个手势,示意大家安静。

  这时,外面走廊处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,陆亚明摁灭了手上烟,冷哼道:“没错,而且他等得人,已经来了。”

  那边审讯室的门已经被打开,一行人走了进来,为首那人浓眉薄唇,五官十分俊美,再加上剪裁质地皆是上乘的大衣,愈发衬得身形挺拔,气质端方。

  他一走进门,就轻易吸引了审讯室内外所有人的目光,只有秦悦撇了撇嘴,不屑地轻哼一声。

  站在他身后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掏出名片递给肖栋和骆安琪,说:“我是秦悦先生的代表律师,王家成,这位是他的家人,来替他办保释手续。我们已经和局里申请过,会

陪同秦悦先生一起审讯。”

  肖栋和骆安琪极少面对这种场面,正是举棋不定时,陆亚明已经大步流星走了进来,说:“还是我来吧”。

  他和王律师握了握手,又对着为首那人笑了笑,说:“秦氏集团的大少爷秦慕,久仰大名了。”

  秦慕朗朗一笑,说:“真是抱歉,为我弟弟的事,给你们添麻烦了。”秦慕虽也是出身豪门,但为人处事谦和有礼,颇有君子之风,再加上出色的外形,轻易就能让人生出许

多好感。

  秦悦眯着眼晃哒着脚尖,好像这时才发现自己这位大哥的存在,做出夸张的表情说:“大哥,你终于来了,这些人冤枉我杀人,你一定得救我啊!”

  秦慕朝他狠狠剜去一眼,说:“你是越玩越出格,还弄出个人命官司来,老爷子都给你气病了!”

  秦悦愣了愣,观察了下秦慕的脸色,又露出不在乎的表情说:“反正他被我气病也不是一两回了,习惯了就好。”

  “你!”秦慕气急,上前狠狠举起巴掌,想了想却还是收了回来。

  他并不知道,现在玻璃内外的几双眼睛多盼着这巴掌能打下去,替他们解解气。

  秦慕调整了下情绪,转向陆亚明说:“陆队长,你们放心,如果真有什么事,我们绝不会因为他是秦家的人就姑息他。”

  陆亚明淡淡笑了笑,不置可否。倒是另一间屋子里的副队长叹了口气说:“你们看看,都是同一个妈生得,这差别真不是一点半点啊。”

  苏然然依旧沉默地看着审讯室,只见秦慕搬了把椅子坐在秦悦身边,顿时所有的光亮好像都集中在他身上,而秦悦的眼神好像黯了黯,不自在地偏了偏头,想要躲避开身边的

锋芒。

  这时,屋里的审讯终于能够正常开展了,陆亚明用手指轻轻叩着桌面,脸上虽是笑着,目光却有些锐利:“秦少爷这么说我就放心了。这样吧,我把案情再介绍一遍,昨天下

午6点,有人在T大校园里发现一颗人头,经DNA比对发现死者是本市书记的儿子周文海,而现有的证据表明,嫌疑最大的就是令弟,所以才请了他回来协助调查。”

  死得是高官的儿子,嫌疑人是首富的儿子,尸体还只剩个头,这件案子落在谁头上都是个不折不扣的棘手炸弹。所以陆亚明才会暂时按兵不动,先让两个新人去审,希望能误

打误撞问出些有价值的线索,谁知那个他半点也瞧不起的纨绔子,竟是十分沉得住气,硬是熬到律师来了才开口。

  想到这里,他又觉得有些头疼,于是把刚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:“前天晚上10点,周文海找你做什么?你为什么发生争执?”

  王律师听完,对秦悦点了点头,示意可以回答。

  秦悦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:“那天我家里开party,正玩得起劲呢,周文海就跑来找我,问我是不是故意玩他。”他嘴角扬了扬:“我说没错,我就是故意玩他。然后他气不过

,就和我吵起来了。”

  “你们之前有什么积怨吗?”

  秦悦笑得有点得意:“我就是和他打赌,骗了他一辆车而已。”

  陆亚明皱了皱眉,他对这种富二代争强斗狠的事不感兴趣,接着问:“后来呢,后来发生了什么?你屋里的血迹怎么解释。”

  秦悦耸了耸肩:“后来他吵不过我又想来打我,然后被我一拳打中鼻梁,流了不少血。我看下手重了,就让他自己趴那里清醒下,然后下楼去继续玩,后来他什么时候走的,

我没注意。”

  陆亚明想起那颗头颅的尸检报告,确实有鼻骨碎裂的外伤,于是翻开一叠笔录,说:“可是我问过当天参加聚会的人,没人看见他从大门走出去。”

  秦悦依旧是那副不以为然的神态,“那天人那么多,谁知道他从哪里走得?反正我再上楼就没看见他了。”他调整了下坐姿,眼神淡淡一扫,说:“好了,我知道的就这么多

。你们非说我杀了人,证据呢?凶器呢?什么都没有,就想把罪都栽在我身上,我爸每年可要交不少钱,养得就是你们这种人。”

  “秦悦!你少给我在这胡说八道!”还没等屋里几人反应,秦慕已经皱起眉喝止。

  王律师这时开口说:“秦先生说得也并无道理,如果没有直接证据,警方应该放人。”

  陆亚明的脸色阴晴不定,这时秦慕又看着他说:“陆队长,家父昨天听到这事就病倒了,现在还卧床不起。你看,能不能行个方便,让我弟弟先回去,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调查

的,我们一定配合。”他又笑了笑说:“家父和你们杜局长关系一直很好,刚才出门前他还来过电话,嘱咐家父好好休息,不能受刺激。”

  陆亚明冷眼看他们两个一唱一和,秦慕虽是言辞恳切,但明里暗里就是在给他施压,不由在心里暗自咬牙,这秦家一个二个都不是好对付的。

  这时,王律师掏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,说:“都打好招呼了,陆队长放心,只要有进一步的证据,我们一定全力配合你们警方办案,取保候审手续我现在就去办。”

  秦悦见果然没事,嬉皮笑脸地朝他大哥伸出手去:“给我一根烟,快憋死了!”

  秦慕瞪着他说:“你给我老实憋着吧”

  这时,审讯室的门又被推开了,苏然然迎着众人的目光走进来,双手撑在桌上,死死盯住秦悦说:“现场的血迹,根本不是一次击打就能形成的,你说了谎。”

  秦悦的眼神虚了虚,随后又故作轻松地说:“那是我记错了,我后来又打了他几拳。”

  苏然然却丝毫没有放松目光钳制,一字一句说:“你还有事瞒着我们,我一定会查出来。”

  这是个结论,也像个挑衅,秦慕皱了皱眉,忍不住开口:“这位警官……”可他话还没说完,苏然然已经转身大步离开,秦悦的脸色数度变化,终于爆发出一声不合时宜地大

笑来,秦慕忍不住拿眼角瞪他:“笑个屁!”

  秦悦朝他挤了挤眼,神情十分愉悦:“她从进门起看都没看你一眼,而且压根就没打算搭理你,大哥,你还没这么吃过瘪吧。”

  秦慕懒得再理他,内心却多少有些不痛快。无论是论家世还是外貌,他习惯了走到哪里都是众目的焦点,确实还没尝过被人这么忽视的滋味。

  这时,他突然想起来,刚才那张脸好像有些熟悉,他记性一直很好,哪怕只是见过一两次的人都不会轻易忘记,所以,他一定在哪里见过她!

  作者有话要说:   下章要见家长,吼吼吼

  谢谢好基友心心的手榴弹,灯灯的火箭炮,特别感谢小波儿的大鱼雷,感动的眼泪汪汪的,希望这本你也能喜欢o(*≧▽≦)ツ

☆、宴无好宴(捉虫)

  灰瓦青砖,斜斜掩在黄绿层叠的枝叶里。这是一座建筑得极有格调的别墅,门前的游泳池里碧波荡漾,映出一片澄明的天际。

  苏然然见苏林庭把车停了下来,奇怪地问道:“爸,不是说去吃饭吗?到这里来干嘛?”

  苏林庭虽已经年近50,但因为常年只在校园和实验室往返,身上还保留着浓浓的书生气,鼻梁上托着金丝眼镜,儒雅中又带了几分木讷。

  苏家的人都不擅长撒谎,所以他摩挲着方向盘,眼神有些发虚,说:“哦,刚才忘了和你说了,今天是带你来我一个朋友家吃饭。”

  苏然然越发觉得狐疑起来,她这个爸爸从来只懂得埋头搞研究,哪里有空交什么朋友,更何况是这么有钱的朋友。于是她皱了皱眉,继续追问:“什么朋友?我认识吗?”

  苏林庭的表情越发窘迫,低下头挤出一句话:“是你秦伯伯,你忘了吗?小时候你常到这里来玩的?”

  苏然然突然明白过来,问:“你是说秦氏集团的秦南松吗?”

  她见苏林庭默认,顿时气得拔高了声音:“爸,你明知道我们组现在正在查他儿子的案子,这种时候怎么能跑到他家来和他们接触,这是违反规定的!”说完她沉着脸拉开门

下车,然后“砰”地甩上门,赌气沿着来路往回走。

  眼看这个一向脾气温吞的女儿发了火,苏林庭也知道是触碰到了她的底线,于是连忙打开门追上去,声音里带了几分恳求:“然然,你是最清楚的,爸爸手上的那个项目,这

些年全靠秦南松出钱资助,他现在开口让我们过来,我实在是不好拒绝!而且我已经和他说了,我们就是来吃个饭,绝不会让你做违反原则的事。”

  他生怕苏然然走远,慌张地伸手去拉,却被脚下的石头绊得一个踉跄,差点把眼镜摔到地上。苏然然回过头,看见父亲这副狼狈的样子,顿时又心软了起来。

  5年前,苏林庭的实验室开始研制一种新型药物,如果能成功,可以使人体基因自行重组,甚至能让断肢再生,器官自行修复,这无疑将是人类医学史上颠覆性的进步。

  可这项研究实在太过超前,无论是政府还是民间资本都不看好能成功,最后,幸好有秦氏集团出钱资助,才得以顺利进行至今。

  作为女儿她再清楚不过,苏林庭把一生的心血都投入到这项研究中,几乎是不眠不休,成天扎在实验室,今天只怕也是经过许多挣扎,才会厚着脸皮带她来这里。

  苏然然想到这里,又替父亲觉得有些心酸,在心里反复思忖后,才止住脚步说:“那我们先说好,只是吃饭,关于案子的事,我一句都不会说。”

  苏林庭忙不迭地点头,两人于是按响门铃,由佣人领着穿过庭院。

  透过庭间叶片层叠的光影,苏然然抬眼就望见秦悦正斜靠在阳台栏杆上抽烟,衬衣衣袖随意挽起,薄唇紧抿,阳光将他额前的碎发投下阴影,淡淡遮住漂亮的眉眼,竟意外地

为他添了几分深邃和寂寥。直到看见他们两人走进来,秦悦才挂上惯常的轻佻笑容,微眯起眼冲她吐了口烟圈。

  进了别墅的大门,秦南枝早和家人等在客厅迎接。苏然然看了看四周,觉得有些局促,自从父母离婚后,她再也没有来过这里,所以这位秦伯伯一家给她留下的印象早已十分

模糊。

  现在看起来,秦南枝虽是上了年纪,但仍显得高大英挺,难怪能生出两个外形出众的儿子。站在他身边的秦夫人更是显得风姿绰约,岁月几乎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,甚

至还带着些年轻时的娇媚气质。

  耳边响起客套寒暄的声音,这种场面让苏然然觉得特别不自在,她勉强挤出个笑容,和秦南枝夫妇打了个招呼,就低头缩着身子躲到一边。

  秦南枝是何等精明的人,见她不愿应酬也不勉强,只让佣人招呼着她入座,然后拉着苏林庭叙旧,两人是大学时就认识的老友,只是后来一个从商一个投身科研,碰面的机会

并不太多。

  苏然然被领着坐在靠阳台的小沙发上,顺着窗口透入的光线,看青绿色的茶叶尖儿困在小小杯口里打转,内心已是后悔不迭:早知道是这种局面,还不如申请回局里加班。

  这时,她听见有个温和的声音在头顶响起:“苏小姐,我们又见面了。”

  苏然然抬起头,就看见秦慕那张俊俏的脸庞,正笑得如春风般动人。

  她拘谨地对他点了点头,秦慕却在她身边坐下来,递过来一杯果汁,说:“我看你拿着茶半天没喝,是不是不喜欢,我又让她们给你倒了杯果汁。”

  他姿态朗朗,笑容亲切,苏然然忍不住在心里想:这人果然是交际高手,永远都能让对方感到妥帖又舒适。

  秦慕往后靠了靠,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说:“你还记得吗?小时候,你到我们家来玩,也是这么干坐着,后来觉得无聊就让我借书给你看。”

  苏然然歪着头想了半天,隐约记起来确实有这件事,于是点了点头,说:“嗯,那书我还你了。”

  秦慕没想到她会回这么一句,他摸了摸鼻子,继续打趣说:“干嘛这么紧张,我可不是来找你要书的。”

  苏然然“哦”了一声,然后瞪着眼直愣愣望着他,意思是:那你到底想说啥?

  秦慕有点笑不出来了,他总不能说我只是随便找个话题聊天而已,你好歹配合一下嘛。

  两人于是干瞪着眼,一时无话。这让秦慕觉得十分挫败,他自诩精读人心,无论什么话题都能拿捏得恰到好处,只要有他在的场面绝不会冷场,所以这一刻就显得越发难熬。

  幸好这时来了个堪称救星的电话,秦慕顿时如释重负,借口要讲电话溜之大吉。

  同时松了口气的还有苏然然,她最怕和人单独相处,要花费心思去理解对方的意思实在很累,还是自己一个人呆着自在。

  而透过一扇窗户,站在阳台的秦悦正看得津津有味,直到手机“叮叮”连响几声,才有空低头看了眼:几条未读   他叼着烟十分愉快的回复:“废话,这世上还没有我不敢做得事。”他想到刚才那幕,又憋着笑回了一句:“你见过能让我哥把天聊死的人吗,那场面实在是很精彩!”

  对面那人显然也十分吃惊:“不会吧,就你哥那人,连对着大爷大妈都能谈笑风生,还有他聊不下去的人?是谁这么有才华?”

  秦悦抬眼看着一直没变过姿势的苏然然:膝盖并拢,双手交握,背脊挺得直直,好像一个认真听讲的小学生,真是从头到脚都写着“无趣”两个字。

  于是他想了想,低头回了几个字:“一个奇葩。”

  然后他从阳台绕了进来,对苏然然笑:“喂,你是不是很不会聊天?”

  苏然然秉持绝不和犯罪嫌疑人私下接触的原则,淡淡把眼睛瞟向一边,全当他是空气。

  秦悦却半点不介意,一屁股坐在她身边,胳膊搭在她身后的靠背上,说:“你看,咱俩好像都不太讨人喜欢,是不是还挺般配的。”

  苏然然依旧一言不发,只是转过头,用冷淡的目光瞅着他,瞅得秦悦心里一阵发毛,不自觉往后退了退,决定还是不要招惹这女人比较好。

  这时秦夫人开始招呼大家上桌吃饭,几人纷纷入座,推杯换盏,气氛还算融洽。

  这时,秦南松突然叹了口气,说:“要说还是老苏你有福气啊,生了个这么优秀的女儿,我虽然有两个儿子,但是每个都不让我省心,尤其是这个小的……哎……”

  苏林庭拿着酒杯的手滞了滞,心说:果然是憋不住,要进入正题了。他转眸看了眼女儿,发现她正在十分坦然地往碗里夹菜,好像丝毫没听出这话的弦外之音。

  秦南枝见旁敲侧击没用,索性直接对着苏然然说:“然然啊,秦伯伯可是看着你长大的,这几天我是吃不香睡不好,能不能透露几句让伯伯宽宽心:现在法证那边到底是个什

么进度,这小子究竟有没有杀人?”

  苏然然这时才抬了眸子,说:“结案前所有细节都需要保密,不能外传。”

  秦南松本来也只想探探口风,没想到她硬邦邦地就把话给顶了回来,一点余地都不留,顿时觉得有点下不来台。

  他心里憋闷,又不好冲苏然然发火,一眼瞅见像没事人似的秦悦,愈发心底蹿火:要不是因为这个儿子,他何必低声下去去求人。于是把筷子狠狠一放,叹道:“都怪我秦南

松无能,养出个这么个败类来。这要是真出了个杀人犯,秦家的名声可就败在我手里了。”

  桌上的气氛顿时僵了起来,秦夫人忍不住也抹起眼泪,她做了几十年豪门阔太,几乎事事顺心,唯一的心病也只有这个不成器的小儿子而已。刚才秦南松这句话,何尝不是在

戳她这个当妈的脊梁骨,怪她没把儿子教好。

  她越想越气,瞪着秦悦厉声喝道:“你倒是说句话啊!到底有没有杀人,非要把我们气死才安心吗!”秦慕连忙拍着她的背小声安抚,顺道用眼神狠狠剜着秦悦,示意他出来

安抚几句。

  秦悦却只是不在乎地笑着,专心剥着手里一只虾,好像他们愤恨得、谴责得根本不是他。

  苏然然终于放下筷子,对秦南松说:“秦伯伯,我想纠正一下,法律上讲究疑罪从无,在法院正式宣判之前秦悦都只能算是犯罪嫌疑人,不应该称之为杀人犯。”

  这话一出,几乎是打了所有人的脸面,苏林庭觉得手心都出了汗,偷偷扯了扯苏然然的衣袖,示意她不要再搀和这件事了。

  秦南松脸色很不好看,目光又瞟向秦悦,却一时惊讶到忘了生气。

  他居然看见秦悦在笑,不是那种他一贯带着得玩世不恭的轻佻笑容,而是真正从心底漾开,在眼波处荡起涟漪,好似春风吹拂过湖面,虽然只是淡淡一抹,却也让他生出些恍

惚:他有多久没看见秦悦这么笑过了。

  然后,他心里无来由地酸了酸,无论那姑娘是为什么说那句话,这是秦悦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被人维护。

  作者有话要说:   其实作者还是挺喜欢男主的,但是目前他还是停留在欠抽打的地步,需要有人狠狠蹂.躏(咦,好像哪里不对o(*≧▽≦)ツ)

☆、局无好局

  夜色迷离,树影遮盖着的僻静小路,走进去后却是别有洞天,小路的尽头是一个开敞的院子,院里竖着一栋小洋楼,这是一家十分有名的高级会所,城里的公子哥们最爱来这

里玩乐。

  一辆颜色风骚的跑车停进了院子里,秦悦揉了揉还有些发疼的胳膊,暗想着:果然太久没做翻墙出来玩的事了,居然技术生疏到把胳膊肘给撞了,幸好没人看见,不然可真够

丢人的。

  他透过车窗朝外望去,会所的霓虹灯招牌被月光照得影影绰绰,这院子很静,静得能听见从会所里溜出得音乐声、调笑声……混在氤氲的光线下,仿佛一场虚糜的浮世绘。

  秦悦并不急着下车,只在手指间夹了根烟,靠在了椅背上。他太清楚里面那些人都在做些什么:花花世界,红男绿女,逢场作戏,贪欢寻乐……他微阖上双目,不知为何从心

底生出些厌倦感。

  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起,把他拉回现实世界,   他挑眉笑了笑,挥去刚才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,把外套随意搭在手上,拉开车门走了下去。

  会所的服务人员早已和他十分稔熟,恭敬地叫着秦少爷把他往楼上包间里领。刚走了几步,突然听见旁边的包间传来女人的哭喊声,然后是几个男人骂着粗口呼巴掌的声音。

  可所有人都仿佛视若无睹:私人包间,客人可以在里面做任何事,至于某些人的变态喜好,就像藏在暗处的疥疮,谁也不会多事去将它挑开。

  这时,包厢门却被撞开,一个年轻女孩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,吊带短裙被扯得一边肩带耷在胳膊上,头发十分凌乱,她看见走在前面的秦悦,如同撞见浮木般一把拉住他的手

腕,流着泪恳求道:“救救我,我不想来的,是他们逼我……”

  这是一张年轻而美丽的脸孔,明艳的巴掌小脸上挂满了泪痕,遮在单薄布料下的白嫩身子瑟瑟发抖,看起来柔弱又动人。

  秦悦面无表情地抽出了手,会到这里来的女孩,多少都怀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目的,至于她是自愿还是被逼的,他压根没兴趣知道。

  这时,几个衣冠不整的男人冲了出来,边扯着女孩的头发往里拽,边骂道:“臭婊.子,来都来了,还装什么圣女。”

  女孩绝望地挣扎哭喊,试图再拽住秦悦的胳膊,却只扯掉了他腕上的表带,混乱中那只表摔在了地上,被几人的皮鞋踩碎。

  秦悦终于顿住住步子,眼神里透出凉意,“你们知道我这只表要多少钱吗?”

  那几人认出秦悦,心知这是个不好招惹的人物,连忙陪着笑说:“原来是秦少爷,多少钱,您说话就是。”

  秦悦勾起唇角,斜斜瞅着那女孩,说:“那把她赔给我怎么样?”

  那几人很不甘愿,但也明白这人得罪不起,只有皮笑肉不笑地扯过那女孩,说:“秦少爷看上的,尽管带走。”

  女孩本来抱着肩不断发抖,此时用手背抹了眼泪,感激地抬头看他。

  秦悦朝她身上淡淡扫了一眼,轻声说:“到这里来,就不要穿成这样。”

  女孩难堪地偏过头,怯怯地说:“我有外套,落在包厢了。”

  秦悦转头看着那几个灰头土脸往里走的男人,扬了扬下巴,喊着:“喂,那谁,去给她把衣服拿出来。”其中一个男人见他正含笑盯着自己,这笑容却让他感到毛骨悚然,内

心不由咒骂不已,但也只敢狠狠剜那女孩一眼,自认倒霉地乖乖拎了衣服出来递过去。

  那女孩披上外套,眼神露出几分迷茫,然后下定了决心,低着头一路跟着秦悦。

  秦悦定住身子,回头笑着调侃:“干嘛?还想以身相许?”

  女孩脸上一红,低着头说:“我怕他们跟上来,能不能让我先躲一下”

  秦悦抿着唇不置可否,任由她跟着走进了包厢里。包厢里烟雾弥漫,牌桌上早已坐着几个人,身边跟着身材妖娆的女伴们,年轻的脸庞映在迷离的灯光里,笑得一脸妩媚。

  其中一人看到秦悦进门,连忙让出位置,夸张地大喊:“秦少爷,你总算来了。”他瞥向秦悦身后的女孩,又带上抹意味深长的笑容,说:“哟,还带着一个呢。”

  秦悦点了根烟坐下,头也不抬地摸牌:“嗯,路上捡的。”

  那人坏笑着说:“哪里能捡到这么漂亮的,让我去也捡一个。”他仔细打量了下女孩,突然一拍腿叫起来:“你不是那谁吗?超模比赛的冠军,叫什么雅的。”他没说出口得

是,这小嫩模最近风头正劲,还没开始接饭局,想不到竟然被秦悦抢先带了出来,这让他多少有些眼红。

  女孩羞涩地点了点头,小声介绍自己:“周小雅。”,然后一脸乖巧地坐在秦悦身边,时而点烟时而递酒,专注的目光一直凝在他身上,如果秦悦赢了牌,则送上个甜甜的笑

容。其它几人看起来,只觉得这女孩青涩中带着丝风情,倒是衬得自己身边的女伴艳俗得索然无味。

  秦悦连赢了几把,觉得没什么意思,夹了根烟站起身说:“我出去透透气。”周小雅低头犹豫了会儿,也站起来跟了过去。

  包厢里的人各个神情暧昧,互相交换了个“你懂的”表情。

  走廊里灯光特地调得昏暗,秦悦靠在窗口,弯腰点燃了香烟,突然听见身后响起的脚步声,扭过头问:“你跟来干什么?”

  周小雅有些紧张地往窗口处瞥了瞥,然后终于安下心,快步走到他面前,手指似点非点地抵上他的胸膛,双眸间带着淡淡的水雾,饱满的红唇微微颤抖着说:“我一个人,害

怕。”

  秦悦笑了笑,突然把她往旁边一拉,将她的身子牢牢抵在墙上,又贴在她耳旁说:“这样就不怕了?”

  周小雅眼看被他带到死角,想着外面那人,心里有些着急,可面前混着烟味的男人气息,加上那双仿佛能勾魂夺魄的眼睛,让她身子有些发酥,索性任由自己贴在他的胸膛上

,感到那只大手开始由脖颈慢慢游移下去,闭上眼微微喘息。

  可那只手却只停在腰肢上,再也没有了动作。周小雅难耐地扭动着身子,却又听见那人在她耳边轻笑着说:“冠军是吗?长得是还不错,就是演技差了点?”

  周小雅猛地一震,顿时感觉全身都冷了起来,秦悦抬起那只夹着烟的手,依旧笑着说:“有些事要适可而止,戏演得太过就显得假。”他冰冷的指尖滑过她的脸,“弄那么大

阵势,连个巴掌都舍不得招呼到脸上,对自己不够狠的人,成不了大事。”

  周小雅感到那香烟几乎贴着自己的脸颊燃烧,吓得快要哭出来。

  秦悦叹了口气说:“本来我也不介意陪你演下去,但我这个人最讨厌被人利用。”他眯着眼,挑起她脸旁的一缕头发,说:“这么好的头发,要是烧了就太可惜了。不如这样

,你出去和外面的人说,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。如果我明天看到那家杂志发了照片,会很不高兴,我不高兴的时候,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。”

  说完他面无表情地往后退了一步,转过身大步走开。周小雅惊魂未定,只觉得双腿发软,一把扶住栏杆,眼中闪过浓浓的不甘和愤怒。

  她靠着选美半只脚踏入娱乐圈,却始终找不到契机上位,有个相熟的记者给她出了这个主意,说这位秦少爷名声在外又爱玩,应该好勾搭上手,最好能借他炒一炒绯闻,谁知

道竟然踢到块铁板,吓得她魂儿都快飞了一半。

  见秦悦独自推开包厢门,其余几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,又瞅着他身后打趣说:“怎么这么快,你家的小嫩模呢?”

  秦悦无所谓地笑着,说:“嫌我不够帅,半路跟人跑了。”

  其余几人也笑着打趣,却也默契地不再深究。秦悦身边空了个人,那几人知道他一向不爱带女伴,也懒得费心替他再找,牌局一直打到深夜,包厢里却又来了个不速之客。

  有人从外闯进来,一进门就夸张地大叫:“哟,这不是秦公子吗,你不是杀了人嘛,这么快就放出来了。”

  秦悦微微抬眸,认出这是平时就和他不太对付的某公子,他冷淡地低下头,说:“这里的管理越来越差了,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。”

  谁知那人很不识趣,依旧端着酒杯走过来,继续说:“你知道吗?就为你这件事,秦氏的股票连跌几天,我趁着低点狠赚了一笔,说起来还都得感谢你啊,这杯酒是我敬你的

!”

  见秦悦完全不搭理他,他也觉得有些无趣,看着几人手上的牌,又笑着说:“不如我们也来赌上一把怎么样,不过,光赌钱没意思……”他的目光在包厢里扫了一圈,最后停

在秦悦搭在架子上的外套,说:“哟,刚出的限量版啊,秦公子品味挺好的,这样,我就要这件衣服,一把定输赢。”

  这话里挑衅意味极浓,秦悦终于抬了头,吐出口烟,说:“你该不会是暗恋我吧,连我的衣服都不放过。”

  其它人顿时发出大笑,那公子有些下不来台,但也只得硬着头皮问:“怎么样,是不是不敢赌?”

  秦悦被他吵得心烦,当下扔了牌过去,两人开始玩牌,结果秦悦却是输了。

  见那公子得意洋洋地套上衣服离开,其余几人干瞪着眼,问:“就让他这么走了,这不像你的性格啊?”

  秦悦伸了个懒腰,说:“累了,怪没意思的。”

  然后他就这么走了出去,会所后方有一大片停车场,此刻正笼罩在黑夜的阴影之中。

  秦悦走了几步,突然觉得有些不对,好像听见有什么人在惨叫,他狐疑地朝那边望去,只见一个黑影飞快的从车后跑过,他连忙加快步子走过去,竟看见刚才那个公子正捂着

腹部倒在地上,身下是一滩粘稠的血……

  他吓得一愣,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正准备报警,身后突然亮起一束光,照得他几乎睁不开眼。他连忙伸手挡住眼睛,模糊地看到几个人影跑到他身边,站在最前面的还是个熟

面孔。

  陆亚明拿着手电筒冷冷望着他,说:“周文海的案子有了新证据,你最好和我们回去一趟。”刚说完他就闻到一股血腥味,连忙用手电筒往下照去,顿时也为眼前的场景大吃

一惊,又死死盯着秦悦说:“很好,现在你身上有两件案子了!”

  作者有话要说:   男主确实不是个好人,但是也不太坏,总之是作者很想挑战得的复杂类型,希望你们能接受。

  ps:最近卡文卡得厉害,明天会停更一天,好好理一理,十分抱歉。

☆、线索

  依旧那间熟悉的审讯室,陆亚明的心情却已完全不同,这次他有信心能占据主动,一定逼得那个二世祖认罪。

  秦悦的脸映在惨白的灯光下,虽然依旧有些吊儿郎当,表情却明显添了丝焦躁,瞥见陆亚明进来,连忙站起问道:“他怎么样了?”

  陆亚明轻哼一声,把手里的文件砸在桌上,说:“重伤昏迷,还在重症监护!”忍不住又讥讽一句:“怎么?你也有怕得时候?”

  秦悦长吐出一口气,斜斜靠回椅背,“我说了,他被人袭击和我无关,等他醒了你们可以问他。”

  陆亚明翻开手里的报告,说:“这件事先放着,你给我好好把周文海的事交代清楚。”

  秦悦翘起一只脚,笑着说:“该说的,我上次都说了。”

  陆亚明挑了挑眉,“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。”他拿出一张照片,放在秦悦面前,说:“法医那边再次验了那个头颅,你猜他们发现了什么?”秦悦瞥了眼那血肉模糊,勉

强能看出五官的头颅特写,顿时感到腹中酸水咕噜噜冒着泡。

  陆亚明笑了笑,继续说:“幸好小苏细心,发现了他的左前额有一块很不寻常的颜色,而且还带有轻微瘀伤,经过检验,那块颜色是一块脱落的油漆,推断是碰撞到某处沾染

到的。”他见秦悦的表情明显变得不太自然,语气愈发笃定:“我们后来又去过你家,经过比对那块油漆和你家楼梯处的油漆相同,而一个人用正常姿势是无法那样撞到楼梯的,

除非……是有人扛着他走,在转弯时无意间碰到的。你说,是什么人能在你家公然扛走一个大活人呢?”

  秦悦双唇紧闭不置可否,陆亚明胸有成竹趁胜追击,“别着急,还有呢,你秦少爷这么大架子,我们没充足证据可不敢请你上门。”他又拿出一张照片按在桌上,说:“这是

那天晚上10点过后,有人的行车记录仪拍下的照片,这车是周文海的,可驾驶座上的人好像是你吧。那后座上躺着的那个,又是谁呢?”

  所有底牌已经揭开,陆亚明微眯着眼,手指在桌上轻叩,等待着秦悦的反应。

  秦悦盯着桌上的照片,脸上露出鲜有的认真表情,他需要迅速判断出一条对他最有利的路。终于他下定了决心,扬着下巴仰靠在椅背上,道:“你们的法医苏然然呢?让她过

来,我只和她谈。”

  陆亚明皱起眉,一时猜不透他要玩什么花样,再三思忖,还是叫来了苏然然,自己则和组员在另一间房监视。

  看到那个古板又古怪的女人再度坐在自己面前,秦悦竟莫名觉得有些安心,他自嘲地笑了笑,说:“没办法,只有你才能不带偏见地来办我的案子。所以你听着,我确实隐瞒

了些事,但是我没杀人。”

  苏然然目光淡淡,等他继续说下去,秦悦深吸一口气,手指无意识地搁在椅背上,“那天我让周文海来找我,确实是有计划的。我故意激他吵了一架,把他打晕后,就故意将

他锁在门里,然后下楼找人拿了样东西。”

  见他迟疑了会儿,苏然然立即追问:“什么东西?”

  秦悦垂眸道:“摇头.丸,我故意找了爱玩这个的人,借口说我想试试,然后藏在了身上。后来我把其它人打发走,再回到楼上,准备如果他醒了就再打晕,幸好他根本没醒。

我扛着他下楼出门,开他的车到马路上,然后把摇头.丸放在他口袋里,又塞到他嘴里一颗,再让他趴在方向盘上,准备差不多等他该醒的时候就报警。”

  苏然然这时已经听明白:“你想陷害他?”

  “没错。后来我远远看见有个交警走过来,正好省了我报警的功夫,于是转身打了辆车回家,可我不知道他居然会被人杀了,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一概不知。”

  苏然然定定看着他,又问: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
  秦悦的眼神黯了黯,好像想要说什么,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,只挑了挑唇角说:“为了好玩,我看不惯他仗着有个当官的老子李代桃僵、四处逍遥,所以想耍耍他。”

  苏然然深潭般的目光依旧定在他脸上,道:“你没说实话。”

  秦悦偏过头,掩饰脸上稍纵即逝的情绪,“我说得都是实话,其他的你们自己去查。”他突然转过头,手指点着桌面说:“在法官没宣判前,我都只能算嫌疑人,别忘了你自

己说过得话。”

  当苏然然走到玻璃另一边的房间,陆亚明正夹着根烟,靠在桌旁看她,“你相信他说的话吗?”

  苏然然摇了摇头,实话实说:“审讯不是我的专业,我只能记录下来,真假你们来判断。”

  陆亚明旁边的副队轻哼一声说:“哪有这么巧的事,他刚离开就有人趁虚而入杀了周文海。我看他是为了脱罪编得瞎话,小苏你可别被他骗了。”

  屋里其它人也纷纷附和,以秦悦一贯表现得恶劣行径,他们也更倾向于这案子肯定是他做得。这时,陆亚明摁灭了烟,说:“没错,目前所有证据都对他不利,现在我们要赶

快找到尸体的其余部分,还有凶器,这样定他罪的可能性就更大。”

  于是所有人又开始忙碌起来,苏然然却站在玻璃旁,静静看着对面那人,屋顶倾泻下得灯光,把他的轮廓埋在阴影里,好像一张随意涂抹的铅笔画。

  她从来不善于察言观色,可直觉却告诉他:秦悦并没有说谎。

  她突然想到秦悦说得那句:“我看不惯他仗着有个当官的老子,李代桃僵、四处逍遥。”心里不由一动,这句话是什么意思?

  也许,周文海身上还藏着一些事是他们没发现的……

  于是她拜托的一位精通网络数据的同事帮忙查找,果然,只用了半天就查出有关周文海的一桩传闻。

  就在2个月前,有人驾着车以码的速度经过T大门前的斑马线,结果导致3车相撞,那场事故死了两个人:其中一个是卡在中间那辆车的司机,死因是惊吓导致心脏病发,还

有一个是T大正在过马路的女大学生。

  这件事原本被人有心得掩盖下来,直到女孩的家人闹到网上,许多网友群情激愤要求严惩凶手,最后警方终于抓捕了一名犯罪嫌疑人,并且很快定了罪。

  可很快有人知情人爆料,通过监控可以看出当时车上明明有两个人,主犯应该是市.委高官周通的儿子周文海,被抓得人只是顶包,但这些声音很快被删除,自此成为一桩谜案

  苏然然看着资料里的事发点T大,很快想起这是周文海的头颅最先被发现的地方。看来她猜得没错,也许这件案子就是解开周文海之死的关键。

  她又查了事故中其他车的车牌号,发现中间那辆车是登记在秦悦名下,而死在那辆车里的人叫杜兵,56岁,曾经在秦家做过花匠。

  她仿佛有看见一条线,把所有事都连了起来,于是立即要求再度提审秦悦。

  秦悦在看守所呆了一夜,下巴上已经冒出青色的胡茬,脸上却仍然带着无所谓的痞气,对她挤了挤眼说:“这么快就想我了。”

  苏然然却开门见山地发问,“你想对付周文海,是不是和杜兵的死有关。”

  秦悦的脸色顿时变了,他低下头,目光中闪过恨意,过了很久才缓缓开口:“没错,他害死了杜叔,仗着有人庇护逍遥法外,他老子的背景硬,我明面上动不了他,但也绝不

会让他那么好过。”

  苏然然抬眸说:“所以你故意骗走了他的车,又想借着服用违禁药品驾驶来陷害他。”这做法多少有些幼稚,可她却笑不出来。

  秦悦仰面靠在椅背上,微阖双目,好像还能看到那个总对他笑得一脸亲善的老人,只有他笃信他本质不坏,只有他总是唠叨着劝他和父亲和解,可那时的自己总是不在乎地笑

着,嫌他啰嗦嫌他烦,谁知道告别会来得如此猝不及防,自己甚至来不及对他说一声“谢谢”。

  他再度睁开眼,一向玩世不恭的目光中竟带了浓浓的悔恨,声音有些暗哑:“如果不是那天让我他替我去买酒,杜叔也不会死,这是我欠他的。”

  苏然然默默看着他,突然觉得这个人也许并没有传闻中那么可恶。

  作者有话要说:   啊,忍不住还是更新了,惊喜吗o(*≧▽≦)ツ

  可能有人看出来了,这个案子借用了前段时间的一个真实案件的背景,不过内容都是我自己编的。

  关于这章,因为男主声名狼藉,所以真心对他好的人不多,他很珍惜每个对他好的人,其实还是挺让人心疼的。

  昨天想起一首歌,其中有一句:“如沧海深处,埋藏着遗珠,其实你好处,个个也不知,唯独我先可以,明白上帝构思,於沙砾里找到璀璨珍珠。”觉得挺适合这文的,男女

主的相处过程就是互相发现对方不为外人所知的美好,所以他们对于彼此都是无可取代的。

☆、抽丝剥茧

  黝黑的房间随着大门轻推开,斜斜透进丝亮光,苏然然收起钥匙,摁亮了客厅的灯,柔亮的白炽灯光,顷刻就填满空无一人的复式小楼。

  她走到厨房,看见冰冷的灶台,就知道苏林庭肯定又住在实验室了。她们两父女都是工作狂,平时日夜颠倒是常事,经常是一个回家一个已经离开,所以这个家总是显得冷冷

清清,透出几分疏离。

  她打开冰箱,翻出仅剩得一些蔬菜,然后回到自己房间,往一个木箱子里掰着塞了进去,又轻声说着:“爸爸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,没把你饿着吧。”说完她转身又去换

了水,木箱里没有回应,只有一双淡绿色的眼睛,隔了很久才转动一圈。

  她在屋里找出一包泡面,放在炉子上加水煮开,再添上点蔬菜和鸡蛋,也算得上色香味俱全,眼看泡面汤开始咕噜噜地冒着泡,脑子里却忍不住想着秦悦那件案子。

  第二次审讯结束后,专案组依旧不相信秦悦的说辞,因为死者的身份特殊,上面受到的压力非常大,局里更是下了新命令,这个案子的嫌疑人不得保释,必须尽快审出个结果

 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秦悦,陆亚明他们熬红了眼,都盼望着他快点招认能进入庭审程序。可秦悦就是打死不认,秦家的律师斡旋许久,也没能把他从看守所里保出来。

  苏然然心里明白,这件案子还有许多疑点未解,只是在新的证据出现前,秦悦是怎么也脱不了干系……她想得太过投入,回过神才发现泡面汤已经快要煮干,不由心疼地“啊

”了一声,沮丧地把糊成一团的泡面捞起,抱着碗坐到书桌旁。

  电脑开机时会习惯性挂着□□,虽然常年都不会有人找她,但她总是懒得取消自动登录。有时无聊,她会盯着那些头像暗了又熄,脑补着这些头像背后的故事。还有几个莫名

其妙被拉进去的群,有的冷冷清清,有的热火朝天,可她从不说话,只是偶尔看看混杂着时髦用语的文字从屏幕上刷过,那些内容琐碎、无意义却又烟火味十足。

  这时,她突然看见一个名为“友情岁月”的群头像闪了起来,这是她大学时的班级群,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拉到这个群里的,可能是毕业后班长对着名单进行得集体操

作。

  群里几个活跃分子先互相打趣几句,然后开始热烈讨论组织同学会的事宜,她看见班花在喊:“潜水的同学们都快出来,时间暂定在X月X日,能去的吱个声,我们好确定名单

。”

  她放下了泡面,掏出日程本翻了翻,如果没有特殊案件发生,那天她应该是休假。于是她第一次在群里打了一句话:“我那天应该有空,地址确定后

我。”

  群里明显对她的ID不够熟悉,几个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:“这是哪位美女啊,好像从来没发过言啊?”“真的炸出潜水党了,还是妹子o(ω)o求介绍,求勾搭。”

  她简单直白地打出三个字:“苏然然。”

  刚才还在不停刷屏的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,在大段令人尴尬的空白之后,终于有人发了一句:“额,是谁把她拉进来的……”随后这条消息立即被撤回。终于,又有几个常年

潜水的同学跳出来说自己可以去,群里再度热络起来,大家默契地把刚才那件事揭了过去。

  苏然然吸溜着糊成一团的泡面,点击关闭了群聊,然后开始浏览国外一个学术网站,看了几篇最新发布的论文,刚才的事在她心里投下的那点涟漪很快消散得无影无踪。

  这时,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,她接起电话,就听到里面传来陆亚明兴奋的声音:“小苏,快回来,周文海尸体的其余部分找到了!”

  可等她走进解剖室才发现,那尸体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尸块。没有了头颅的身体从膝盖和手肘处被整齐切开,好像机器人组件一样被分成了五块。腹部不知是被什么动物啃咬出

一个大洞,经过太阳的暴晒,不断有蛆虫从□□中爬出,专案组的组员戴了厚厚的口罩,还是被熏得不断皱眉。苏然然一脸淡定地走到那堆尸块面前,戴上手套和口罩,开始和同

事一起进行解剖。

 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后,苏然然终于取下手套擦了擦额上的汗,说:“除了在四肢和腹部的伤口,没有发现其他创口。腹部创口处的凝血没有生活反应,这处应该是在死后才造

成。还有,他身体内的血液所剩无几,所以推断死者死因是被锯断四肢造成失血过多而死。”

  这结论虽然简单,却听得在场的刑警们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,眼看他们欲言又止的模样,苏然然面无表情地下了最后结论:“也就是说,周文海是在活着的时候就被锯断四肢

,经过了长时间失血,然后才导致死亡。”

  专案组的组员们虽然经历过各种恶性案件,可一个大活人被斩断了四肢放血,死前一定会经历难以想象的折磨,再加上这解剖室里萦绕不散的气味,胃里多少都有些不适。

  苏然然继续说:“我觉得凶手这么做,是想表示对死者的惩罚。一般凶手分尸选择断肢,都会习惯从耻骨处锯断,可死者的尸体却是从膝盖处被锯断,也许,这时凶手在潜意

识里想要让死者下跪认罪。把尸体其余部分放在山上曝晒,还特意选择有野狗啃食的地方,这本身也有献祭的意味在。”

  陆亚明眯起眼说:“这就对了,秦悦对周文海怀恨在心,有足够的动机去做这件事。”

  苏然然抬眸看了他一眼,说:“死者的头是在T大被发现的。”

  陆亚明怔了怔:的确,杜兵和T大没有任何表面关联,按照凶手的行为逻辑,死者的头颅应该是献祭环节中最重要的一环,不可能会出现在和被害人关系微弱的地点。

  陆亚明决定暂时记下这个疑点,继续问:“那凶器呢?是不是电锯。”

  苏然然看了他一眼,说:“四肢的切面凹凸不平,骨头碎裂处没有反复切割的痕迹,可人骨是很难用寻常工具一次性切断的,所以我推断凶器是杀伤力大的锯齿状工具。所以

是电锯的可能性非常大。”

  陆亚明显得有些激动,说:“这就对了,在尸体不远处的河里,正好发现了一把电锯。”

  那电锯因为长期泡在水里,基本检测不出有效证据,但经过创面切割痕迹的对比,可以认定和凶器是同一把。

  陆亚明的欣喜几乎无法掩饰,说:“你来之前我们调查过,这种德国产得大功率电锯因为价格昂贵,在本市销售率并不高,而购买记录里刚好有秦悦,而根据锯身上编号,就

是他所拥有的那把。所以现在,指证他的证据又多了一样。”

  可苏然然并没有这么乐观,她总觉得一切过于巧合。有个疑问始终在她心里,随着证据一样样增加,反而扎根抽芽,枝繁叶茂起来。

  也许有些事,只能从当事人身上才找到答案,于是她决定申请再度提审秦悦。

  秦悦王律师从中打点,在看守所过得还算逍遥,是以再出现在苏然然面前时,样子并没有太多改变,只是脸上多了些胡茬,头发有些凌乱,倒是给他添了些颓废的性感。

  苏然然直直递过去一张照片:“这把电锯是你的吗?”

  秦悦盯着看了许久,才点了点头说:“没错,是杜叔帮我买的,用来打理花园。”

  苏然然的目光有些凝重,说:“这把电锯,就是杀害周文海的凶器。”

  “这怎么可能,这电锯一直放在工具间,很久没动用了。”

  “可专案组已经去你家搜查过,并没有在工具间找到其他电锯。”

  她看着秦悦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,终于问出那个盘旋已久的疑问:“你最近有没有和什么人结过怨,会不会有人想要陷害你。”

  秦悦抬头盯着她,突然勾唇笑了起来,好像她问了一个十分滑稽的问题。苏然然这时才意会过来,眼前这个人只怕是她所见过最会得罪人的人,他怎么可能想得出到底是谁想

要害他。

  可就算那个人的目标是陷害秦悦,也不需要采用这么玉石俱焚的法子,能够做出把一个大活人四肢锯断,冷静地看着他被折磨致死,说明那个凶手对周文海是有极深的仇恨在

  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丝光亮,几乎稍纵即逝,然后她倾了倾身子,又问了一个问题:“你记不记得,那天到底打了周文海几拳?”

  秦悦回答的很快:“一拳,我出拳很狠,他之前又喝了酒,所以很快就晕了,然后我就把门锁上下楼。这个我肯定不会记错!”

  苏然然低头思忖,那天墙上发现的喷溅状血迹是指向不同方向,肯定不是一次击打就能造成的,也就是说……

  她深吸一口气,看着他一字一句说:“那天你房里还有其它人在!”

  作者有话要说:   实在抱歉,这章涉及到专业内容,所以卡文卡得很厉害,怎么改都不太满意,所以发晚了。

  还有关于剧情线的几点解释:1、关于法医查案子,首先这文主角就是法医,有些东西必须得通过主角的视角来表达,这个是无法避免的。而且作者看法医秦明的微博,包括咨

询认识法医的朋友,也都说法医其实是可以参与审讯和查案的。2、关于案件细节,作者毕竟不是专业人士,只能尽量在讲清案子的同时避免BUG,所以还请读者以剧情为主,多多

包容,谢谢。

☆、另一个人

  “你说当天秦悦的房里很可能还藏着一个人?”

  “是的。”苏然然一想通这点就急忙来找了陆亚明,她喘着粗气喝了口水,继续说:“而且我猜测,他原本要袭击的目标应该是秦悦,所以才会事先躲在他的房里,只是后来

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改变了目标。这个人应该对秦家的地形十分熟悉,所以才能这么来去自如,甚至在离开时,顺手拿走了放在工具间的电锯,起了嫁祸秦悦的心思。我记得你们说

过,工具间没有被撬开的痕迹,这说明他身上很可能会有工具间的钥匙。”

  陆亚明立即就想明白了她的意思,皱着眉说,“你是说杜兵……”

  “没错,当时我们只调查了T大那个女死者的社会关系,而关于杜兵这条线却把重点一直放在秦悦身上,现在看起来,也许从他身上还能挖出更多东西。”

  陆亚明想了想,又提醒她:“但是这也不能解释那个出现在T大的人头。”

  关于这一点,苏然然也觉得十分头疼,可她仍然坚持:“我觉得我们需要再去一次秦悦的别墅,上次只注重勘察了内部环境,也许这次能找到新的物证。”

  让她没想到的是,接下来的事进行得无比顺利,经过对秦家别墅的再次勘察,终于在一楼的花坛旁找到一枚不属于秦悦的鞋印,从现场痕迹来看,应该是有人从二楼的阳台跳

下来,刚好踩在花坛旁的软泥上,而他走得太过匆忙,也没来得及抹去。而事发前一天晚上刚好下过雨,说明这枚鞋印只能是案发当天踩上去的。

  另一边对杜兵的社会关系调查也有了进展,杜兵早年丧妻,家中只剩一个独子,这人名叫杜飞,原来是一名建筑工人,自从几年前失业后,成日游手好闲,全靠杜兵打工养活

。而杜兵一死,他就等于失去了所有生活来源,这种绝望和仇恨足以构成犯罪动机。

  可当专案组觉得终于触到丝希望的光亮时,对杜飞的提审,却又把这光亮全部堵死,再次陷入黑暗的沉寂。

  市局审讯室外的走廊上,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苏然然一走进审讯室旁的小房间,就发现屋内的气氛略

  第9章有些凝重,陆亚明黑着脸,指着玻璃对面的人说:“他就是杜飞,你自己看吧。”

  苏然然疑惑地朝那边看去,只见里面坐着的那人面容削瘦,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衬衫皱巴巴贴在身上,左手搁在审讯桌上,右手则无力地垂下,手指微微蜷缩,右边的袖口很

新,显得和整件衣服格格不入。

  苏然然的心顿时沉了下去,突然间明白了什么,又听陆亚明继续说:“鞋印对上了,他也承认了那天晚上确实去了秦悦房间。他说本来是想为了杜兵的事找他讨个说法,结果

突然撞见周文海被打倒在那里,一时没忍住就出去打了他两拳,然后又感到害怕,所以就从阳台逃走了。”

  “只是这样?”

  陆亚明忍不住苦笑起来:“不然还能怎么样?你应该也看得出来,他的右手肌肉早就萎缩了。而且,他刚才拿出了伤残报告,他的右肢在3年前工地事故时就残废了。仅凭一只

手,根本就不可能举起那么重的电锯,更没可能斩断一个活人的四肢。”

  苏然然有些着急:“可他肯定有事情瞒着我们。如果只是想去讨说法,他为什么会戴着手套,不然房里不可能检测不到他的DNA和指纹证据。还有,他为什么会在审讯前就携带

伤残报告,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会去找他,甚至他也知道周文海是怎么死的!”

  陆亚明叹了口气,盯着她说:“小苏,你是做法证的应该最清楚,上了法庭,一切凭证据说话。以现在的证据,秦悦的嫌疑最大,事发当时,他没有不在场证明,还被拍到和

死者同在一辆车上,而且也有足够的能力去使用电锯。”

  苏然然的目光凝在杜飞身上,内心未免有些沮丧,同时却又升起些不甘的倔强,她的直觉告诉她,这个人一定有问题,可那只残疾的右手又不是伪装……

  等等……残疾的右手……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,立即抬起头对陆亚明说:“陆队,你还记得方子杭被重伤的那件案子吗?”

  方子杭就是在那间会所门口被人袭击重伤昏迷的公子,当时秦悦本应是最大嫌疑人,可后来通过法证方的证词:当时那把刀是从伤者正面刺进,如果秦悦是凶手,衣服上不可

能不沾上鲜血。而通过刀刺入的轨迹和血迹喷溅方向,判断犯人很可能是个左撇子,是以才排除了秦悦的嫌疑。因为方子行昏迷未醒,社会关系也查不出什么进展,那个案子就一

直陷入僵局。

  可为什么那么巧,发生这件案子时,秦悦正好也出现在那里,再加上杜飞刚好也是惯使用左手的人,苏然然开始有个模糊的猜测:也许这两件事其实是有所关联的。

  “方子杭,他穿得那件衣服是我的……”秦悦在他们的提醒下,终于想起了这件事。那天他赌输了一件衣服,然后方子杭就穿着那件衣服招摇出了门,当时的停车场里灯光昏

暗,如果有人在暗中埋伏,会不会恰好就认错了人……

  那么很有可能,从头到尾杜飞针对得本来就应该是秦悦,只是刚好在他房里撞见自己的杀父仇人周文海,他发现秦悦也想对付周文海,于是起了杀死周文海嫁祸给秦悦的念头

附: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!

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,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,谢谢!

看全本小说,请添加本喵好友~

赞赏

长按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早期白癜风该怎么治疗
北京白癜风到底能治好吗



转载请注明:http://www.dxyangy.com/wsfz/925.html